『 2011年11月7日下午 』
頂禮句:
大悲攝受具諍濁世剎,爾後發下五百廣大願,
讚如白蓮聞名不退轉,恭敬頂禮本師大悲尊。
今天能有機會與青海師範大學的各位老師與同學一起共同學習研討,我感到非常高興!
高興的第一個原因是:青海師範大學,曾是澤丹夏忠尊者等諸位前輩大德傾注關愛精心培育、扶持的學校,加之該校諸位老師兢兢業業、孜孜不倦地教書育人,目前已經取得了可喜的豐碩成果。時至今日,該校已經成為藏族民眾心中具有良好口碑與聲望、綜合實力極強的大學。
高興的第二個原因是:我們這些身着佛陀袈裟的出家人,能融入這樣的校園中,與各位同學一起促膝互動,平等交流「佛教文化的價值觀」這一課題,的確令人欣喜。
我今天的發言主要包括以下三個內容:我的感受、佛教的價值以及我的希望。
一、我的感受
目前的現狀已經告訴我們,藏族知識分子群體,也即受過大學以上教育的老師與學生們,都應該重視佛教與文化這兩大主題。
1、傳承藏文化勢在必行
首先,我們藏族的語言與文化,在某些程度上,正面臨著日益衰敗的局面,想必在座諸位心裡都很清楚。如今藏族人的群居區域,主要分布在一個自治區、十個自治州與兩個自治縣。具體為:西藏藏族自治區,青海省的海南、海北、玉樹等六個自治州,甘肅省的甘南藏族自治州,四川的阿壩藏族自治州與甘孜藏族自治州,雲南的迪慶藏族自治州等十個自治州,以及甘肅的武威天祝自治縣與四川的木里藏族自治縣。這些地方,被統稱為藏族集聚地。
但遺憾的是,這些地區不懂藏文與藏語的人,卻為數眾多。按理來說,無論是藏族自治縣也好,自治州也好,還是自治區也好,用藏文來完成日常事務,用藏語來溝通交流,是理所當然、天經地義的。但在目前的一個自治區,十個自治州與兩個自治縣中,包括政府工作人員、學校老師以及各個行業的從業人員在內,能運用我們自己的母語來工作、學習、生活的人,實在是少之又少。
不僅如此,你們也很清楚,在很多藏族聚集地,藏文與藏語也在逐漸被人們遺忘,並大有退出歷史舞台之態勢。
以這個地方為例,此處雖與宗喀巴大師的故鄉——塔爾寺毗鄰,但據說這一帶的人都只會說漢語,而不會說藏語。昨天一位出租司機就告訴我:「塔爾寺的有些僧人,雖然念經發的是藏音,卻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念內容的意義。寺院附近的藏民,也都不會說藏語。」
與之相仿,我們甘孜藏族自治州,自古號稱有「十八嘉絨部落」等眾多藏族群居地。從得榮的澤讓頓珠撰寫的歷史看來,這十八部落的領地,大多遍佈於如今超過甘孜州十多個縣的區域。但現在逐一觀察,有些地方已經完全漢化,有些地方除了還保留着熏燒桑煙、供灑龍達等少許藏族風俗外,藏族的文化,特別是藏語言,大多已經從基礎上徹底退化。
作為藏民族的子孫後代,我們將來的命運與前途,實在令人堪憂。如何才能尋找到一個萬全之策,是每個人都應該深思的課題。
我不得不擔心:再過十年、一百年或者兩百年,恐怕我們藏民族所在的很多地方,就會流傳着這樣的說法:「這個地方曾是藏族人的聚居地,如今已經是其他民族的生活區了……」這種憂慮並不是空穴來風,而是可能性極大。
事實上,作為宗喀巴大師故鄉的原住居民們,已經退化成了不懂藏語的人,這又怎能不讓人哀傷、遺憾?隨着歷史演變等因素的影響,這一趨勢大有越演越烈之勢。
像清朝,曾是一個橫跨200多年之久的朝代,當時的統治階層,掌控了從公元1636年,直至辛亥革命之間的國家大權。整個大清王朝,都是由滿族人執政。當時的政府公文,也全部用滿文撰寫。
但在辛亥革命之後,政權又回歸到漢族人手中。在辛亥革命爆發的1911年,孫中山建立了新的政權,至今(2011年)已整整有100年的歷史了。在這100年間,眾多清朝的王權統治者,包括順治、雍正、康熙等皇帝統領的所有王朝沿襲下來的滿族文化,也從根基上徹底坍塌。儘管當時的政務公文與文化領域等,一律棄用漢文與蒙文,而唯獨使用滿文,卻仍然無法阻擋滿文徹底走向衰落的結局。
如今,黑龍江省文史部門,保存了大量的滿文文檔,卻找不到可以看懂其中內容的人。據2009年一項調查報告顯示:目前認識滿文的,僅有幾個七老八十的老年人。這一現狀,已經是全球公認的事實。
滿族人口數量有1000萬之多,遠遠超過了藏族人口數量。但他們的語言文化,卻仍然會遭到近乎滅頂之災的變異。所以,希望在座各位都能獨自靜下來好好想想:再過100年之後,我們藏族的語言文字,還能像現在這樣完好如初嗎?
如今存在着一個奇怪的現象:雖然在藏族地區生活工作的漢族人不計其數,但他們卻絲毫沒有藏化的跡象。以我所在的地方喇榮五明佛學院為例,在喇榮修學藏傳佛教長達二十多年以上的漢族僧尼與居士不在少數,但其中卻沒有一個人變得只懂藏語,而不懂漢語。而在漢族地區學習的藏族大學生,或僅僅在內地城市工作五六年的藏族人,卻在回到家鄉之後,變得完全不會說藏語,或即使會說一點點藏語,也是不倫不類、半藏半漢、語言混雜的非標準口語,根本不會說一口標準流利的藏語了!
在我看來,在座的大多數師生,都應為本民族文化地位的流失,承擔一份責任。這的確是值得我們深思的一樁大事!
如今很多存留於世的滿清文檔,也因為缺乏認識滿文的人而一直藏在「深閨」。最近,日本一個研究中心在研究現存的大量清朝文檔時,需要將這些文稿翻譯成其他文字,但據他們說:即使100個人一起翻譯100年,也不可能完成這樁浩大的工程。
試想,如果按照藏文化目前的發展趨勢進一步演化下去,我擔心恐怕有一天我們的《甘珠爾》與《丹珠爾》等珍貴文化寶藏,也會因語言不通的障礙而沉睡在史料庫中,最後不得不求助於美國、日本等國家的救援。
在座的大多數,是師範學校的學生,你們將來都會成為學校的老師。在老師的隊伍中,既有令人終身難忘的出類拔萃者,也混雜着不少誤人子弟的敗類——不僅將學生引入歧途,自己也沒有一點點世間的人倫道德、知識學問,更不要說出世間的種種功德品行,只是裝腔作勢地欺騙學生而已。
今年夏天,我偷偷去了一趟我們當地的學校。為了不被人認出,我用披單矇著頭,所以別人也毫無戒備。儘管那天是星期五,但所有老師閑散地呆在草地上,一邊喝着啤酒,一邊打着牌。所有學生則留在教室里,其中有一些正坐着抽煙。全體師生們就是這樣打發著時光,消耗着生命。他們的言行舉止,真是讓人打心底里感到失望!
2、重視藏傳佛教是當務之急
另外,在如今的許多藏文大學或大學的藏文系中,對佛教或藏傳佛教有所研究的人,真是少得可憐。在我看來,他們非常有必要在此方面投入一些心思。
因為「佛教是無與倫比的如意寶」,這是世間公認的比喻。正如「兒子不用父親誇讚,而應由仇家誇讚;女兒無需母親表揚,而應由婆家表揚」的說法一樣,雖然我也認為我們藏族自己的藏傳佛教有着鮮明的特色與優點,但這卻無需由我們自吹自擂,王婆賣瓜式地向外人兜售藏傳佛教的特長。很多漢族人、美國人以及日本人等世界許多其他民族的人,已經親自從中嘗到了甜頭。他們通過學習、鑽研與修持,都使心靈獲得了極大的收益。
與之對比鮮明的是,如今我們藏族的大學教師們,卻並沒有對藏傳佛教加以重視。隨之而來的,是所有學生對佛教的一知半解乃至茫然無知等現狀,這怎不叫人備受打擊、遺憾之至?
作為藏族大學的師生們,我們應該明白一個道理:藏文化的根,就是佛教。如果沒有很好地精通佛教,對藏文化的了知,就只可能是不夠透徹、全面,無論深度還是廣度,都有所欠缺的。雖然在短暫的一生中,很難對佛教有一個全面的認知,但了解其中的一部分或哪怕一點點,卻是很有必要的。
最近,我去了內地的很多大學,那裡的師生們確確實實對藏傳佛教,有一定的學修、研究與修持。在他們詢問問題與相互研討的過程中,就能深切地感受到他們那種令人稱歎的覺知與體悟。反過來,我們藏區一些學校中的知識分子與廣大領導們對佛教的認知,卻遠遠達不到如此水準。這都是因為「文革」期間,很多人公然叫囂「佛教是迷信不是真理」之類的口號,並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餘毒延續至今的後果。
事到如今,個別學校的人不但自己不學修佛法,還進一步攻擊、污衊佛教,認為「佛教是荒唐的迷信」之人,也不在少數。
雖說言論是自由的,如果理由、論據充分,提出反對意見也無可厚非。但假如詳加觀察就可以得知,他們自說自話的那些言論的根據,都是不符合事實與真理的胡言亂語。因為他們對佛教既沒有機會加以研究,更沒有時間長期抉擇,既沒有興趣,也不懂真理,只是一味地信口開河而已。
我本人在長期修學佛法的過程中,深深地感受到:你們作為藏族青年,若能從年輕時代,就開始各自利用自己的母語,來認真修學佛法真理,尋求、感悟、體會父輩們傳承下來的清凈傳家寶,不會有其他民族的人學習佛法那麼大的障礙,至少消除了語言這個難以逾越的鴻溝。
如今國外的很多人,正艱難地克服着種種難以想象的艱辛,努力地修學着藏傳佛教。以我所在的佛學院為例,美國等許多國家的大教授、博士生、博士後以及研究生等,正紛紛湧向這裡,他們都情不自禁地對藏傳佛教的種種特色與優越性交口稱道,其中有些人甚至在這裡削髮出家,並留居至今;有的人則選擇在這裡住上兩三年,其間刻苦學習鑽研藏傳佛教。
我不止一次地想到:如果我們本民族的知識分子們,卻反而對自己本土所有的甚深妙法,一無所知、毫無感受,確實是讓人深感遺憾!
事實也是如此,除了一些藏族出家人以外,在智能、能力與名望等方面,大學校園中的大學生與工作人員,應該算是藏族人中的佼佼者了。然而,這個群體成員的佛教水平與言行舉止,卻讓旁觀者在親眼目睹之後,心裡會掠過一絲不快,偶爾甚至會生起一股悲憫之情。
儘管我們這些藏族出家人中的一部分,會稍許對藏傳佛教有一些聞思修學,但這畢竟只是整個藏族人口的九牛之一毛。雖然在各個藏區的農民與牧民中,有着手裡拿着轉經筒與念珠、口中念誦着觀音心咒等優良傳統,但卻沒有什麼人能從內心出發,以通達教理的方式進行全面系統的學習與修持。
在座的老師和同學們,都像商船的船長、商主一樣,肩負着扭轉、引導藏民族如今與將來去向與走勢的光榮使命。但如果我們自己心裡,都對藏傳佛教沒有一點真實的見解與體悟,那就真的有點令人大失所望了。
我今天不是來給你們說漂亮話的,我真誠地懇請大家能捫心自問、再三反思。如果我說的有什麼不妥或有失周全的地方,也請大家能直接給我批評指正。我想,我也絕對不會惱羞成怒或剛愎自用的。
就像藏葯沒有被藏族人自己善加利用,而很多其他民族的人卻對此興致勃勃一樣,在我看來,佛教這味療治心疾最有效的靈丹妙藥,也正面臨著「牆內開花牆外香」的命運。如今在世界上的其他民族中,已經開始掀起一股信仰、修學藏傳佛教的熱潮。正如前面所說,雖然我們藏民族沒有什麼人實地修學藏傳佛教,而其他民族的人卻正在將其不斷地發揚光大。譬如美國哈佛大學、耶魯大學、哥倫比亞大學等十八所院校,都設立了藏傳佛教研究中心。不但這些學校的老師們在研究藏傳佛教,他們的學生也在學習藏傳佛教。
譬如,哈佛大學教授傑妮特·嘉措(Janet Gyatso),她曾任國際藏學研究會(IATS)主席,哈佛大學世界宗教研究中心的納瑪達教授,隨後擔任美國社科院佛教分院負責人。長期以來,她一直堅持為學生講解《前行引導文·普賢上師言教》。不僅自己學習並修持,同時也為其他人宣講智悲光尊者、全知無垢光尊者等前輩高僧大德的竅訣。她撰寫了《西藏婦女現在與過去的命運》一書,還翻譯了大量珍貴文獻,其中很多內容,在網絡上都可以查詢。其實,以美國為主很多國家的不少高等院校,都設立了佛教研究中心。
我不禁要問在座聽眾一個問題:「你們學校有多少正在學習佛法的老師?你們學校有學習藏傳佛教的中心嗎?」我想,你們的回答只會是:「我們學校沒有佛教中心,學習佛法的人也寥寥無幾。」
事實上,目前開設了藏文化專業的大學,也僅有青海省的青海師範大學、青海民族大學,甘肅省的兩所大學,四川省的西南民族大學與北京的中央民族大學。但在這些學校中,學習佛法的場所與人員,也是寥若晨星。而其他學校也最多會學一點《入行論》和《前行引導文》,此外再沒有更進一步廣泛深入學習的內容,這實在太讓人灰心喪氣了!
我真誠地期望所有師生們將來能在研學佛法方面,多下功夫、多投入一些精力。身為研究藏文化的教師,應該在佛法方面,對學生有一些引導或指引,否則是說不過去的。
而在我們的學生當中,雖然有些人會念誦《普賢行願品》、《極樂願文》、《宗喀巴大師祈禱文》以及《度母讚》等。但如果問他們念誦《普賢行願品》和《度母讚》的利益,他們的回答無非是:心裡會感到很舒服、祈禱三寶可以幫助自己消除違緣等,除此之外,就不會有更好的答案了。如果要向他們詢問《度母讚》中「頂禮至尊聖度母」與「頂禮怨魔之怨敵」等句子的意思,包括很多老師和學生,都答不上來。同樣,僅僅給《普賢行願品》的頌詞意義,做一個字面上的解釋,也幾乎無人可以勝任。與之相反的是,如今內地的老師學生等非藏族人士,卻能頭頭是地道說出並解釋很多佛法的道理。
要說藏區的農民和牧民不懂佛法,還情有可原,畢竟他們中的大多數人,根本沒有最基礎的文化知識,很多甚至連字都不認識。可是學歷較高的知識分子,若對此都解釋不來,那就值得我們好好反思了。
據有些文史資料記載:文化大革命讓藏地的七千多所寺院毀於一旦,所有寺院的泥塑、石刻等佛菩薩像,都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。但在我看來,這些損失並不是致命的。我們都清楚,假如人們心中仍存着佛法的見解,則外在的建築、塑像很容易恢復如初。但事到如今,「文革」時期播種的邪見與誹謗習氣的種子,卻已經在生根發芽,並結出了豐碩的果實。文革餘毒的破壞作用正在日益擴展,欲以污衊詆毀等伎倆置佛教於死地的人,也風頭正勁。
雖然並不是所有的藏族人都必須信仰佛教,但至少諸如無中生有地對佛教說三道四、吹毛求疵的做法,卻是毫無道理的,所以不應該有市場。
我個人認為,在未來的大學校園中,沒有佛教的研學機構,是十分不合理的。如今在內地,像南京師範大學與北京的中國人大等學府,都設有佛教的研究中心。尤其值得一提的是,中國人大本是為政府部門培養高精尖人才的搖籃,但該校卻本着開放的態度,聘請了國外很多上師到該校任教,並長期堅持保留着大小乘佛教的講學、修習與研究工作。清華大學與北京大學,雖然沒有專門的藏傳佛教研究機構,但也都有着許多佛教的研學機構與社團,那裡的很多老師,也正在修學佛法。在為數不少的內地其他大學中,也設立了佛教的機構與專業,很多師生們也在勤奮地學習佛法。
然而,正如前面所說,我們藏族的知識分子階層,卻像喝了「驚魂水」,總是杞人憂天地恐懼、擔憂如果修學或弘揚佛法,會不會影響乃至毀壞自己的地位和前程等等,所以一直戰戰兢兢、畏縮不前。如今的藏族年輕人,不僅不信仰三寶,也對佛教一竅不通,這都是因為在唯物主義與無神論的環境中熏陶培養、逐漸成長的必然結局。
不要說在大學校園中,即使在出家人的隊伍里,也混跡着身穿僧衣,口中卻聲稱「殺生沒有太大過失」、「為了我們的繁榮富強,殺生也是有必要的」、「佛教是社會前進道路上的絆腳石」等言論的敗類。
佛教是不是社會進步的絆腳石?的確值得大家思考。其實,佛教應該是真正的內心科學。如果內心科學都不存在,僅憑外在的科學與金錢,是不可能有什麼好處的。事實證明,世上有很多人儘管家財萬貫,卻無法獲取今生來世的快樂幸福。眾所周知,最近,「蘋果」手機創始人喬布斯,年僅五十便離開人世。有些新聞中說,他擁有逾700億美元的家產,但在臨死的時候,除了佛法以外,其他任何身外之物,都沒有給他帶來一星半點兒的幫助。
他曾隻身一人前往印度及很多地方修持佛法,並獲得了「不畏死亡」的境界。他說:「生命是無常的,如果能把每一天都當成生命里的最後一天,你將在某一天發現,原來一切皆在掌握之中,包括死亡。」像他這樣全球首屈一指的富豪,在臨死的時候,萬貫家財都無濟於事,唯有內心的佛教修證,才是唯一的依靠和救星。由此可知,即使繁榮發展,也應該建立在內心強大的基礎之上。
你們也許聽說過朱清時教授的大名,他曾擔任中國科技大學校長多年,他的很多話讓我欽佩不已。他曾用了八天時間前往藏區,參拜了眾多高僧大德。回去之後,發表了一系列公正客觀的言論,其中最主要的意思是:佛教是內心世界的科學,對人類有着極其深遠的意義。
他還曾說過一句著名的話:「當科學家千辛萬苦爬到山頂時,佛學大師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!」這些內容不是憑空捏造,你們可以很容易地在互聯網上查找到。
他身為科技大學校長,長年從事科學研究工作,對科學的結論,自然也是承認的。但他都能對佛教做出正面的高度評價,我們是否應該好好思維一下像他這樣公正誠實的學者們所說的話呢?
不過,我們藏族中的個別人,卻像格言所說:「如同老狗狂亂吠,群狗亦是隨聲奔。」在來不及觀察、智慧極端匱乏的情況下,人云亦云地重複着「文革」時期的論調,大張旗鼓地批駁佛教。這不但沒有任何價值,甚至會成為讓自己來世感受痛苦的因。
綜上所述,在第一個問題中,主要闡述了在目前的很多大學校園中,幾乎沒有研究、修學佛法的機會。我們應該在各大高等學府中,極力提倡研學佛法的風氣,並制定出相應的考核辦法。
本來,諸如《前行引導文》、《菩提道次第廣論》、《緣起讚》、《入行論》等論著,都屬於藏地的傳統文化,理應認真研學。既然內地與其他地方都在興致勃勃地學習上述論典,我們為何反而對其興致索然呢?這其中並不存在什麼違反有關政策的危險!
作為大學生,你們不能以為:所謂佛法,僅是口中念誦觀音心咒,手裡搖着轉經輪。佛教的核心精髓,是對見修行、業因果等的誠信不疑與堅定信念,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。
二、佛教的價值
1、以公正的態度尋找真理
諸位若想了解佛教的價值,也並非輕而易舉之事。包括世間規律也是如此,若想知道某件事或某個物質的價值,也是比較困難的。但如果真想對佛教一探究竟,首先要抱着公平正直的態度,不能說自己是佛教徒,對方是唯物主義和其他宗教,所以一概否認。而必須本着公正的立場善加觀察,以尋求真理的態度詳加決斷。這,是佛教的關要,我們也一直堅持在往這個方向走。
正如《勝出天神讚》所云:「我不執佛方,不嗔淡黃等,誰具正理語,認彼為本師。」我不會頑固地執守佛陀的宗派,也不會以嗔恨的心態反對淡黃等外道宗派,誰的見解符合真理,我就將其認定為本師。我們也應該這樣,無論漢族、藏族,科學家、唯物主義者,還是美國、日本、德國等任何地方的任何人,只要他的言辭符合客觀真理,我們就拜其為師,並洗耳恭聽其教誨。反之,如果誰的說法明明不符合真理,我們就不能黑白不分地硬說他的觀點正確,並盲目崇拜恭敬。這才是尋求真理的態度。
尋求真理,一直都是佛教的主要特色,所以,我們應該本着實事求是的態度詳加抉擇。哪怕是佛陀的言教,也應該觀察。包括佛陀的後學者怙主龍猛菩薩與具德月稱菩薩等前輩論師的學說,也應該加以觀察。佛經中也說過:「比丘或智者,當善察吾語,如煉砍磨金,信受非唯敬。」也即是說,即使身為出家人或在家智者,也應當首先觀察、抉擇、研究佛陀的言教,並作出決斷,之後再認真修持。文殊怙主薩迦班智達也說過:「不詢不辯於學者,不知學識之深淺。」對任一所學論典,都能以此觀察,是十分重要的。
當然,我不知道在座的同學們,是否有條件在短短的時間內做到明查細審,但如果身為教師,則不能不仔細審驗了。因為眾多學生未來的前途和命運,都與老師們的認真負責息息相關。可悲的是,如今大多數老師與同學,已經將全副的精力,都投入到金錢財富上面了。如今的社會,不是文化教養掛帥的社會,而是政治經濟大行其道的社會。誰要是稍有一點點政治地位,即使沒有文化、品行惡劣,也會受到大眾的恭敬諂媚;即使沒有其他本事或長處,只要有錢,就能獲得別人的阿諛奉承。在這種社會風氣的帶動下,很多學生未來的「遠大志向」,不是「我要如何服務大眾,利益眾生」。整日的心思,都在盤算着「我將來能得到什麼樣的地位、權利等好處」等等。
最近,據一所學校的統計資料表明:所有大學生,都面臨著三座大山的壓迫。其中第一座山,是男女感情的大山,所佔比重為32%;第二座山,是人際關係的大山,所佔比重為27%;第三座山,是擔心未來生存就業的大山,所佔比重為25%;剩下的部分,則來自於其他壓力。前段時間,我去了內地的某所師範大學。該校大多數漢族人詢問的問題,也無非是「我將來能找到什麼樣的工作」、「我能買得起房子和汽車嗎」等。這都是因為內心有這樣的惶恐,才會問出來的。
如今的社會,真可以說是物質財富的社會。但即便如此,我們也應該像格言中所說「雖此大地滿惡人,然當自持高尚行」,好好地自我掂量一下,看看自己能否往高尚與賢善的方向邁進。就如前面所言,像冶煉、切割、打磨金子一樣觀察抉擇佛法,也是十分重要的。這樣觀察後就能發現,其他學說與佛法二者相比,後者無疑更為超勝。如《殊勝讚》云:「越發深思維,外道諸論典,越於怙主您,信心更增勝。」的確,越是觀察外道等的論典,越能凸顯出佛教論典的優越與特長。
就我個人而言,以前在學校裡學習心理學、物理學,乃至量子力學等時,產生過各種各樣的疑惑。後來學習佛教理論以後,佛陀獨特的思維模式,不但讓我以前積攢的所有疑慮迎刃而解,同時,也讓我對佛陀生起了堅定的信念與無比的信心。
2、以萬法皆空來抉擇佛教為真理
有人總是會心存疑慮:「佛教到底是真理還是謬論?」諸如此類的問題,始終難以排解。
在我看來,雖然建立佛陀為量士夫等很多渠道,都可以解答這些疑團。但其中最主要、最能以理服人、最顛撲不破的理由,是一切萬法為空性的理念。這是證明佛法為正量、為真理最有效的一招。正如聖天論師在《中觀四百論》中所說:「若於佛所說,深事以生疑,可依無相空,而生決定信。」若對於佛陀所宣說的前世今生、業因果、心的奧秘、宇宙的形成等隱蔽深奧之法,存有真假與否的懷疑,則首先應從剖析空性入手。通過縝密細緻的層層推敲,不但可以將上述問題一掃而空,同時也能發現:除了佛陀以外,其他任何世間凡夫,都永遠不可能闡釋出如此精妙周全的學說。自然而然地,你不得不對佛法生起堅如磐石的信心。大智者根登群培也說過:「愈近物本性,智者更難詮,諸法微妙性,遠離言思境。」越是靠近物質實相,即使是才高八斗的智者,也難以表述,因為一切萬法的實相,本來就是超離語言與思維之境的。正如《羅睺羅讚般若頌》所云:「不可言說智慧到彼岸,無生無滅虛空之體性,各別自證智慧之行境,頂禮三世諸佛之佛母。」
儘管萬事萬物的法性,超越了語言與思維,但無論在座的老師與同學們中誰願意去修持,都絕對可以一窺其隱秘、甚深之堂奧。如今內地很多的知識分子,對修學中觀、菩提心等法門頗有心得。要了知萬法實相,就必須有修學的體驗。指導修學最主要、最可靠的教材,是怙主龍猛菩薩的《中觀根本慧論》。
前蘇聯科學院著名教授斯徹爾巴次基(Th.Stcherbatsky)就說過:「龍猛菩薩的中觀緣起空性,與黑格爾辯證法之間,具有重大、親切的類似。」聽到這種說法之後,我想黑格爾的學說一定很不錯,所以花了一些功夫潛心鑽研黑格爾的論著。結果發現,黑格爾的思想不過是龍猛思想法海中的一滴水而已,因為他連龍猛思想的部分皮毛都沒有通達。
的確如此,《中觀根本慧論》一開始兩個偈頌的頂禮句「不生亦不滅,不常亦不斷,不一亦不異,不來亦不去。能說是因緣,善滅諸戲論,我稽首禮佛,諸說中第一」,就已經告訴我們,這部論著,已經廣泛地闡述了中觀的大緣起因。
一般來說,抉擇諸法空性,會用到觀察因的金剛屑因、觀察果的破有無生因、觀察本體的離一多因,以及觀察整體的大緣起因等。
關於離一多因,對雪域藏區有着不可比擬之恩德的大堪布靜命論師,就在《中觀莊嚴論》中寫道:「自他所說法,此等真實中,離一及多故,無性如影像。」意即:所有輪迴、涅槃、器世間、有情世間所攝的一切萬法,都沒有自性。無論一體還是多體,都無法成立,就像影像一般。這就是以離一多因的方式抉擇空性。
可以毫不誇張地說,即使是世間最聰睿超凡的科學家,也無法深入全面地領會上述意義。儘管愛因斯坦等人,在量子物理學方面,提出了很多相似於佛法的理念。愛因斯坦本人,也成了世人心目中當之無愧的大智者。但我想,即使是他,也很難如實地徹證上述甚深之義。至於一般的知識分子,恐怕就更難理解佛法深廣精妙的空性之義了。
記得幾年前,被世人稱為「愛因斯坦第二」的英國劍橋大學教授霍金,就曾以量子力學為主題,在清華大學做過精彩的演講。出乎他意料的是,他剛講了一會兒,台下的很多師生就已經睡著了。霍金見此情景,懊喪、傷心至極。他不禁感嘆道:「想不到在如此著名的學府,我這些不為常人所道的關於量子力學的深奧學說,不但不能被人理解,而且會枯燥無味到成了催眠曲的地步!」霍金哪裡知道,他那些接近於佛法的弦理論、多維空間等理念確實太深奧,一般的世間智慧又怎能與此一拍即合?所以,如此偉大的科學家,也不得不遭受曲高和寡的命運了。
同樣,若有人想嘗試着在藏區的大學生中,宣講佛教的大緣起因與離一多因,也絕對會讓聽眾不明就裡、心思恍惚、倦倦欲睡。但如果有什麼影視歌舞大明星駕到,想必這些追星族們會一下子興奮異常、歡喜雀躍。
此外,觀察因的金剛屑因,在月稱論師的《入中論》中,以「彼從彼生無少德,生亦復生亦非理……盡生死際唯種生」破自生、「火焰亦應生黑暗,又應一切生一切」破他生、「計從共生亦非理,俱犯已說眾過故」破共生、「無因不待他,應成恆有無」破無因生等推理,進行了抉擇。若能對此深入思維,任何人皆會受益匪淺。否則,只是將《三十頌釋·善說如意樹》、《精要明鏡論》等正字、詩學方面的典籍,當成了藏文化的全部,認為通達了這些便通達了一切,這實在是大錯特錯。
曾有一次,某個大學的學生對我說:「佛陀講的有些道理也不對。就拿《心經》來說,裡面講『無有眼耳鼻舌』,可是我們明明有眼睛、有鼻子,這豈不是自欺欺人嗎?」
聽了他的這番「高論」,我只是笑笑回答:「你如果好好學習佛法,將來自會明白的。」此外也並沒有駁斥他的錯誤觀點。為什麼呢?因為他對佛教一無所知,我若跟他講「這些在勝義中沒有、世俗中有」,他根本分不清何為勝義、何為世俗。在他的眼裡,佛陀連基本常識都不懂,這樣的智慧淺薄無比,甚至連他身邊的老師、同學都不如。
其實,一個人若想觀察他人如何,自己至少應具備一定的智慧。否則,「愛觀察之尋思者,悉地距己萬里遙」,自己的小聰明,只會成為危害自己的因,就像我們藏地有些人愛耍弄刀槍,他們自以為這是一門學問,卻忽略了武器在傷人的同時,也很容易反噬自己。貢唐江博陽就曾說過:「具雙刃之慧劍,若是過分揮舞,有斷自頭之險。」所以,一個人所掌握的知識,本來是對自己有利,但若沒有用得恰如其分,到頭來也可能害了自己。
總而言之,在座的各位老師、學生,對於以上介紹的空性意義,去學習、實修是相當重要的!
3、佛教可解除我們的痛苦
當然,印度聖境內釋迦牟尼佛及其追隨者所傳下來的教典,以及藏地雪域薩迦、格魯、寧瑪、噶舉等各派大德所撰著的論著,可以說浩如煙海、堆積如山。在當今五濁橫行的末法時代,我們利用短短的一生,想圓滿學完這一切經論,真可謂難如登天。但即便如此,若能盡量抽出時間,學一些讓自己臨死時不會後悔的善說,這也非常有必要。
對你們在家男女來說,真正學習的機會少之又少,如今不管是外在的環境、還是內在的身心,所帶來的痛苦經常此起彼伏。誠如聖天論師所言:「勝者為意苦,劣者從身生,即由此二苦,日日壞世間。」有權勢地位的富人,內心時時被憂苦所擾;缺衣少食的農民、牧民,身體常常要飽受苦楚。所以,不管是什麼樣的人,不為痛苦所惱的,一個也沒有。智者根登群培也說過:「高官心裡有大苦,小民身上有小苦。」
既然機會如此難得,你們在學佛的過程中,一方面要總體上修學佛法,同時,尤其要修學菩提心和空性。若能在寺院的上師、格西面前,首先聽聞一些這方面的教義,之後通達其中的內容,並對別人進行引導,這才是最有意義的。
一般來講,藏族人從小就對三寶很有信心,可是如今,許多年輕人、尤其是學生,在這方面卻比較差。像你們青海這邊,對藏文化倒是非常關注與熱愛,可是對佛教的認識,卻還有極大的空間有待提升;而康巴、拉薩那一帶,對佛教有着不共的信心,然而傳承藏文化的理念卻相當薄弱。儘管在每個藏族人的心目中,佛教的地位無與倫比、不可取代,但是具體應該以什麼方法來修行,不少人還是懵懵懂懂、不甚了了。
其實,且不說別的,單單就是為了自己的利益,修行佛法也非常關鍵。如今美國有許多大學,對佛教的禪修極為重視。他們做過一些試驗,讓個別人在7天中修大悲心等,然後對禪修前後的狀態進行對比。結果,令人驚訝地發現:一個人在禪修之後,性格柔和、心情快樂、身心無有疾病等,跟以前比起來,確實有了明顯的改變。
如今漢地和很多國家,都已認識到了藏傳佛教的價值,並對此越來越感興趣。之所以會這樣,也是他們的身心由此得到了真實利益,而並不是一味地人云亦云。畢竟,他們也是有智慧的人,假如從藏傳佛教中一無所獲,又怎麼可能對它盲目地崇拜?
因此,衛藏、安多、康區等地的藏族人,無論在家還是出家,都應齊心協力繼承和弘揚藏傳佛教。俗話說得好:「眾人拾柴火焰高。」只有依靠大家的共同努力,未來才有可能出現令人可喜的成果。
與此同時,我們對藏文化也必須要竭力保護。上師如意寶曾說過:「如意寶自擁有時,務必用其成大事,一旦落入怨敵手,此時後悔也無用。」六世達賴倉央嘉措也說過:「如意寶自擁有時,務必充分利用彼,一旦落入他人手,追悔莫及令心傷。」這些教言,確實非常契合當今的現狀。
所以,我們藏族人理應學習自己的文化,對此產生一種信心和定解,而不要將保護藏文化只停留在一些口號上。一個人若看不出珠寶的價值連城,就有可能將其賣給別人,同樣,對於藏文化,我們一定要先懂得它的價值,如此才能真正去重視它。
以上是我對佛教價值觀的一些淺見。
三、我的希望
最後,我對各位有三點希望:
1、活到老,學到老
大家在一生中應不斷學習,這一點非常關鍵!不論是你們已經有工作的,或是還沒有工作的,都不應該放棄廣聞博學。薩迦班智達曾說:「即使明早要死亡,亦應學習諸知識,今生雖不成智者,來世如自取儲存。」可見,學習知識,對我們的今生、來世都有極大利益,大家對此一定要銘記在心。
其實,單單從世間層面來講,學習也是不可缺少的。美國作家海明威有一部小說叫《老人與海》,在撰寫的過程中,他曾反覆校閱過200多次,並最終以此獲得了1954年諾貝爾文學獎。儘管如此,他仍非常謙虛地說:「我要學習寫作,當個學徒,一直到死。」
如今有些領導,獲得了地位以後,就把一切書本束之高閣,對學習基本上沒有興趣了,如此下去極不合理。故希望大家能活到老、學到老,最好不要放棄學習。
2、世間正見不可缺
具有世間正見,也是極為關要的。龍猛菩薩說過:「世間之正見,誰人若具足,彼於千世中,不會墮惡趣。」那麼,何為世間正見呢?簡單來說,即是承許前後世、業因果。
然而,現在許多藏族人,對於殺牛無動於衷,甚至有些年輕男子以搶劫為生、年輕女人以賣淫度日。諸如此類的很多人,逐漸墮入了與以往藏族清凈、高尚的特質完全相悖的醜惡深淵,這就是沒有世間正見所致,故希望大家一定要了知前世後世,懂得因果取捨。
當然,因果是極為甚深的,有些雖然暫時用肉眼看不到,但看不到不一定就沒有。大持明者晉美朗巴在《功德藏》中告訴我們:「高空飛翔金翅鳥,雖暫不見身影現,然與其身無離合,因緣聚合定現前。」意思是說,當金翅鳥翱翔在高空中時,它的影子暫時看不見,但是並非沒有影子,最後無論它降落在哪裡,黑乎乎的身影就會出現在此處。同樣,今天你所造的任何惡業,雖不一定立竿見影、馬上受報,但是到了來世,乃至來世的來世,苦果不可能不降臨到你的頭上。
《俱舍論》中也講過,業果有順現法受業、順次生受業、順後受業等諸多分類。所以,一個人就算造了業,果報也不一定馬上現前。可是一旦它真正現前了,即便是佛陀的妙手,也無力回天。佛經中亦云:「諸佛無法水沖罪,眾苦親手亦不除,自之證悟非移他,說寂法性令解脫。」
然而,有些人的心邪見蔓延,就算聽到佛陀的語言,也嗤之以鼻、不以為然,這樣的人實在難以調化。正如彌勒菩薩在《現觀莊嚴論》中所言:「如天雖降雨,種壞不發芽,諸佛雖出世,無根不獲善。」天王雖然降下妙雨,但被燒壞的種子不可能長出莊稼,同樣,被邪見所左右的人,不管出家還是在家,都很難得到佛法的真實利益。
這種人常以嗔恨心誹謗佛法,造下了彌天大罪,可是一旦死亡來臨,對大多數藏族人而言,不管昔日曾做過什麼,此時仍會向佛法求救,不皈依三寶的極其罕見。因此,希望有些人還是應儘早醒悟,從現在開始,精進地修學佛法也為時不晚。
常言道:「自己都不救自己,豈望別人來救護?」又云:「瑜伽士乃自調伏,牛尾巴為自甩動。」佛陀也說過:「自為自怙主,他人焉能怙,造惡抑或善,自為自見證。」因此,自己就是自己的怙主,也是自己的老師,造惡或行善的唯一見證,除了自己、沒有別人。
所以,在座的各位以後選擇善還是惡,這完全由自己決定。若想老師、父母一輩子都守護你,這是不可能的。每個人的人生軌跡,只能是自己去走,故望大家在棄惡從善方面,務求謹慎、小心翼翼。
總而言之,慎重取捨因果、護持世間正見,是我的第二個希望。
3、尊重每一個生命
我最後的一個希望是:不管老師還是學生,都應懂得佛教的價值,尤其要以慈悲心維護一切眾生,並做到不害物命,這一點極為重要!
如果我們對生命價值方面的知識,經常了解、學習、研究,就會懂得如何關愛地球上的生命。尤其是若能將心比心、易地而處,就會明白損害其他眾生極不應理。佛陀在經典中曾說:「以自身為例,切莫害他眾。」寂天菩薩也說過:「除令有情喜,何足報佛恩?」
對我們自身而言,一根小小的針扎在身上,都會痛得極其難忍,那麼,用刀去割斷眾生的脖子,剝奪其生存的權利,它又會有怎樣的痛苦?可想而知。
因此,身處屠場待宰的動物,乃至螞蟻以上的生命,都應該值得我們愛護,萬萬不可隨意殺害。大智者根登群培也說過:「佛教的特點,是一群具有悲心的比丘,以連螻蟻都不殺害的行為,感動了整個世界的東西方。」
然而,如今藏地的個別人,去飯店吃飯時,動輒就點殺鮮活的魚、蝦、蛇,然後肆無忌憚地大快朵頤。還聽說有些長鬍子的人,在吃蝦時狼吞虎咽,鬍鬚和蝦須都混在了一起——當然,這種現象是不是真的,我也無從考察。但不管是真是假,大家都要清楚,這是非常不好的行為。
所以,我們一定要有良知,通過學習《入菩薩行論》等論典,培養自己的菩提心。若能如此,就算沒有修成其他善法,也不會有什麼可遺憾的。誠如華智仁波切所言:「修心修心修自心,若以菩提心修心,無有身語其功德,獲得解脫無有餘。」這裡就講到了,菩提心如果修成了,即使身語等其他善法一無所成,其結果也是除了解脫以外,不會有第二條道路。
薩迦班智達也說過:「若失菩提心之要,他法妙亦不成佛。」倘若失去了菩提心的要點,縱然其他的法再高、再妙,也很難依此而修行成佛。
當然,假如你們對菩提心,實在難以通達並修持,那至少也應具有一顆善心,經常想着:「我如果能利益這些眾生,該多麼好!」如此也非常善妙、令人稱道。宗喀巴大師就曾說過:「心善地道亦賢善,心惡地道亦惡劣,一切依賴於自心,故應精勤修善心。」
所以,恆時盡己所能地生起善心,並盡量饒益自他一切眾生,是我最後的一個希望。
結 語
今天因為時間關係,這場講座就到此圓滿了。
往昔,宗喀巴大師曾以無上發心,將佛法如意寶從東海,弘揚至西方的那蘭達熱之間,並發下宏願:「了知佛法於佛生信者,恆常遍及一切十方界。」同樣,今天我也在此祈願:願人們能真正通達佛教的真理,並對佛陀的功德生起無謬的信心,願這樣的智者遍於廣闊無際的一切世界。
吉祥如意!感恩大家!
[1] 這節課是索達吉堪布用藏語演講,之後又根據藏文講稿譯成漢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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